我家的年味
我家的年味
(一)我在皖北过大年
文| 预备队员 周耀海
土灶气灶合,新家添新人。游子归来报,鼠年福临门。——题记
今年我在安徽老家过年,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皖北的风土人情和地方特色。
从大年三十当天睁眼起,充实的一天就开始了。上坟下地烧纸钱,左访右拜送祝愿。等到十点多回来,二婶已经在锅屋(安徽话,意为厨房)大显身手,颠勺掌厨了,我赶紧冲进锅屋,好戏刚刚上场。
图4 皖北家庭的土灶和煤气灶
一台火灶,上面放着一碗大锅。这大锅足足是旁边煤气灶上面的小铁锅的两倍。土灶下面的燃料就是家里吃剩下的玉米棒子和农村随处可见的树枝、秸秆。这场景对于从小在城市长大的我是一种全新的体验。玉米棒子燃烧起来最有意思。我看着它一点点弯曲变黑,冒烟变灰,在土灶中滋啦滋啦响。原来以前被我们视作湿垃圾的玉米棒子居然有如此大的烧火作用。在烟熏火燎中,我感受到了传统农村做菜的大灶大锅大铁勺的气势,以及与现代化结合之后的煤气灶的方便环保。仔细瞧瞧,我发现煤气灶的火光底部呈现蓝色,而土灶的火光从底向上通体为火黄色。没有了冷色的火光更显得燎烈非凡,预示着全家人明年的幸福越来越旺。氤氲的烟火气把冬日的严寒驱赶,为全家人送来喜气洋洋的团聚大餐。
照例,我们滴一点汤汁在土灶前和厨房门口,意为先敬灶老爷和老天爷,最后在门口放一卷挂鞭后,大餐上场。一家人在门堂子(安徽语,意为客厅)就坐入席。
图5 丰盛的年夜饭
皖北过年以肉为主,以菜为辅,大概是因为过去粮食短缺时每家每户只有到过年时才能吃顿好的。鱼肉、扒蹄(安徽语,意为蹄髈)、牛肉、公鸡肉,经过烀(安徽语,意为半蒸半煮)后再加上两棵香菜或者根本不加任何蔬菜就直接上桌了。有意思的是,这里烀肉往往都会加不少糖,尤其是五花肉,加完糖之后肉体粘稠有嚼劲、汤汁浓郁有甜头。这样烀过的肉不仅更加鲜美香甜而且更加松烂可嚼,爷爷奶奶也都可以一起享用。我们吃着熘(安徽语,意为蒸)的馍,一边叨菜(安徽语,意为夹菜),一边拉呱(安徽语,意为聊天)。在欢笑声中我们谈论着过去一年的喜事哀事,谈论着马上就要举办的婚礼,谈论着这农村翻天覆地的变化,期望着新一年有更加多的喜事,家里再添一个子孙,新农村环境能更加整洁美好。
新年到了,新农村的变化令我瞠目结舌。撸起袖子加油干,脱贫攻坚第一战。在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我祝Dian团队所有队员鼠年快乐,祝老家蚌埠固镇来年发展更上一层楼!
(二)家乡的特色年味
文| 676号队员 朱良辉
踩着年关的节拍,终于从武汉回到了家中。一进门就问到了清新的醪糟的味道,定睛到桌上一看,是妹妹在吃酒糟鸡蛋。淡白的米酒之中有零碎的酒糟在翻动,靠着碗沿静静躺着一只咬了一口的荷包蛋,鸡蛋里有暖橘色的蛋黄在缓缓流出,淌进了米白醇香的汤汁中,勾勒出一条渐行渐细的黄线。
“我也好想吃!”见状我迫不及待的开始用眼神示意奶奶。
“有的有的,都有的。”奶奶慈祥地笑了笑,便变戏法似的拉开盖住半面桌子的报纸,露出了盖在下面的饭菜。一时间各色的香气开始在房内弥漫。
有四川超级特产的特色香肠,奶奶笑着说:”这是拿猪后腿肉灌的香肠,奶奶知道你不吃五花肉,连红烧肉都喜欢吃后颈的,所以呀,特地给你熏得!”我听的眼睛都泛起了绿光,赶快叨起一块香肠丢入口中,灌香肠香辛料的独特口味瞬间填满了整个口腔。猪肉的纯香中绽放出的辣意,像是洁白雪地中盛放的蔷薇花,在不断延展,不断盛放,直到占据大半个口腔,才戛然而止,同样用来处理的花椒迅速跟上,用麻木的口感开始为整片雪地松土。当一口香肠下肚,整片雪地早已是一片狼藉。
“万岁!”吃着阔别已久家乡的饭菜,我的眼眶都不由湿润了起来。
“再尝尝这个,”奶奶又将慢慢一盘炒烤肉推向了我,“这次特地让你爷爷给你炒了大盘的。”
闻到孜然的浓香,我的味蕾瞬间又被激活,赶忙将目标对准了心心念念的炒烤肉。这盘菜应该算是新疆汉民的专属,从小就有很多朋友特别喜欢吃烤肉,但天天去烤肉摊子上吃又不现实,更何况后来城市管制,所有用明火的烤肉摊子全部被查封。以炒代烤也就成为了大家解馋的不二法门。可能很多人在吃之前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当木炭烧烤的炭火被抽掉,烤肉失去了那种娇嫩不一的薄薄外皮,是否还会有那样摄人魂魄的美妙口感?”结果是肯定的,炒烤肉用另一种方式办到了。
图6 新疆炒烤肉(图片来源于网络)
当烤肉入锅,锅底部的浅洼中,早已有沸烈的羊油蓄势待发,不断翻炒的过程中,每一块烤肉都能够饱满的经历羊油的浸润,在锅壁上蒸干,再浸润。此时的肉块外部早已拥有酥嫩的口感,而内部依然能保留细致的感触和羊肉的鲜香,递进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唇齿留香。
和弟弟妹妹一起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将至的节日喜庆冲淡了疫情带来的恐慌,温馨的气氛驱散了些许心头的压抑,连窗外的天空,都是如此地湛蓝纯净,我是团队第676号队员朱良辉,我在新疆的小窝里,祝大家春节快乐!
(三)幸福的气息
文| 预备队员 陈继业
大年初三晚,吃完妈妈做的旮旯汤,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细细回味着这个正在挥手作别的春节。因为传自武汉的病毒疫情,这个节日或许注定要分外不同。但对于我的家庭来说,这几天除了是举国欢庆的春节和危险疫情下的特殊时期,更是因在外求学一年的我的归来而难得阖家团圆的重要日子。
我的家在哈尔滨的一个县城。由于在饮食、环境完全不同的武汉生活了太久,返家前我打算的满是吃和玩。爸爸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甜酥锅包肉、东北烧烤店里具有特殊魅力的肉串、我与许久未见朋友的推杯换盏……滞留武汉的最后日子里,这些加了厚厚滤镜的画面不止一次地在我脑海里循环闪出。因为特殊时期的问题,计划被完全打乱,不过我还是吃上了爸爸炸的锅包肉。今天下午,当饭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一边夹着羊肉在碗里滚蘸着芝麻酱,一边思索着那个因为家里室内的燥热而一直没机会跳到我的脑海里让我反复咀嚼的哲学问题——什么是幸福。把肉片塞到嘴里,我确定了这个问题之于我的第一个答案——用爱吃的食物填饱肚子。
图7 拔丝地瓜
我是热爱家乡的,离家愈久,我对这点愈是深信不疑。除夕夜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墙垛上缠着的爷爷最喜欢的彩灯条有规律地闪着彩色的光,呼吸着北方特有的可以把鼻腔割出丝丝痛感的干冷空气,静站在熟悉的墙角,我忽然觉得,现在的我和几年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熟悉的冷风吹透了外套,吹走了我离开家后的记忆。我发现,我还是几年前的那个自己,未曾离开。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我忘记了一切,只记得当下和曾经有过相同感觉的那几个瞬间。我坚信我的一生就是由这几个简单又带有相同气息的瞬间以及其他的时光共同组成的。无论我经历了什么,都只是这根烟花中一次闪烁。而这几个不可刻意追寻的瞬间,才是让我不会迷失在周遭世界的坚硬的烟花棒。
这就是我关于幸福的第二个答案。我不曾失去,也不曾拥有。我还是那个会偶尔迷醉于一个熟悉又陌生气息的纯粹男孩,虽时常远去,但从未离开。